『來自一位退伍老兵9月3日在忠靈塔秋祭現場觀察』
還在職的時候,有碰過「啞巴吃黃蓮,有苦說不出」的情況嗎?就好像別人害著你去踩狗屎,踩到了,滿身臭,就無法解釋一身臭味不是自己的,因為它就來自你的腳下。我還是軍人的時候,就遭遇過,連想多一句辯解都不敢說出口,就是吞了。
今天8軍團在秋祭碰到的,就類似這樣。
春、秋祭典禮的舉辦,在民間是民政局的兵役單位,國軍主辦的話,所有儀程、祭祀用品、遺屬邀請以及主祭、陪與祭者邀請等行政庶務,不外乎人事與後備指揮部的留守業務部門,政戰部門負責媒體邀請、採訪,有事的時候,當然對外發言(擦屁X)。
昨天高雄忠靈塔秋祭我在現場,祭典一開始,司儀喊完祭禮名稱、所有人就位口令後,就直接贊「上香」,當時我心裡就納悶了,為什麼沒有「奏國歌」,因為上午的忠烈祠秋祭有「奏國歌」的儀程,可是到了忠靈塔卻沒有?接下來的儀程,行禮如儀到「禮成」。
結束後,果然出問題,先有人喊「為什麼沒唱國歌?」,第一槍開出後,陸續有人高喊要唱國歌,兩位情緒激動的阿姨先後在廣場上向先烈靈位發洩對此的不滿,以及後來當面斥責主祭的指揮官。當然,旁邊不乏有相繼接力的長輩及遺屬,再連著把所有軍人都罵進去。
主祭指揮官出來後,除了向長輩們道歉外,也說明重新再舉行一次儀程,此時除了3、4位公務機關代表先離開外,其他國軍代表全都在場再跟著與陪祭,因為事前聽到現場不滿的聲音,所有人都留下來。
第二次祭典結束後,指揮官陪著臉再向現場憤怒的長輩們致歉,解釋儀程的失誤,但是,在當下盛怒的情緒下,只聽到「我看你們這些將官,明天要下來幾個!」有人則是拿著錄影,或是打電話給其他不在場的人轉播事件的發生。
為什麼會出這種錯?我手邊就有一份忠靈塔秋祭的行動準據,裡面的儀程明白寫著「主(陪)祭官就位」後,就是「唱國歌」,司儀為什麼沒有口贊這個程序?若是存心要省略這項程序,第二次的儀程為什麼馬上就可以播放《國歌》?顯然,原因並不是有些人認為的執政者要求、長官授意,最後只看到相關承辦單位的幹部,口中像含著大石頭、苦著臉進到管理室向長官解釋。
事已至此,再多的解釋都沒有用了,因為已經出包,而且是大包,在現今政治對立的氛圍下,真正的原因不會有人相信,這口大黃蓮8軍團只能吞了。我想到的是,這些承辦的軍官再加上司儀,如果以後碰不到貴人,可能就此斷送軍旅生涯。
去參加祭典的人,都與軍人有些關係,若非本身是軍人,或者是軍人親屬,否則,不會在這種場面相見。可是,如果現場與軍人沾親帶故者都不能對意外犯錯的國軍有包容和支持,那還有哪些人、哪些團體會支持和包容國軍,那軍人真的就成我口中「全國最大的弱勢團體」了,應了長官常說的那句,止謗只能自修!
我可以理解烈士遺屬不滿的情緒和憤怒,也佩服他們當面指陳不是的勇氣。有錯,就應該檢討,該處分的處分,該改進的改進。可是,如果不追究事情的原委,只把個人對執政者的不滿、對政治局勢的怨懣發洩在軍人身上,那與當初在野黨對軍人落井下石何異?與酸民見獵心喜的口誅筆伐有何不同?
軍人死於疆場,馬革裹屍,當然偉大,值得致敬,但是,承平時期未在戰場上犧牲的官兵,其功、苦不見得就小,當他們穿上軍服的那一刻,已不是他們自己,無限延伸的究責、遷過,只會讓人心生喪氣,衍生後遺,並非社稷之福;只有軍人盡職付出後平安解甲歸田,找回自己,安心陪伴家人再度人生,這才是這個國家、社會最大的福氣。
我們出身行伍,理應對行伍內的人、事、物有更多理解,而非來自想像。希望在批評、發怒之前,能先了解真相,以免人云亦云。
「沒有所謂的歲月靜好,只是你不知道有人為你負重前行」願負重前行的長官、同學、晚輩們平安如昔。